網上偶爾便會流傳一些動魄驚心的所謂犬隻訓練短片，我通常都無法看完，分不清究竟那些是訓練、虐待、抑或恐怖片。在街上不時也會看到狗家長這樣「教」狗，說是跟從訓犬師的指示，用chock chain 或P繩猛扯、用手指「督」身、掌咀、大聲吆喝、掉鎖匙嚇狗狗、戴上shock collar 電擊。換住同樣方法用在人類小孩身上，應該老早就被報警虐兒了，為甚麼大家會覺得用在狗狗身上就沒有問題呢？為甚麼覺得狗狗一定要這樣「教」才會聽話呢？
養狗不是為了想疼愛毛孩嗎？所以無論是訓練牠們服從、工作、玩小把戲，甚至糾正問題行為，我著眼的從來都是狗狗在過程中是否愉快、有否受苦，使用的方法有否以狗狗福祉為依歸。撇除感情因素不說，懲罰在科學上也站不住腳，造成的身心創傷往往無法彌補，更加不是一啖砂糖一啖屎的，事後「Good」兩句、給兩粒零食便算是正向獎勵。我向來反對使用以痛楚、恐懼、威嚇作懲罰的訓練方法，原因如下︰
1. 懲罰可導致攻擊行為
狗狗很大機會將施罰者與懲罰所帶來的痛楚聯繫起來，而學會害怕施罰者，甚或泛化至所有的人或手。恐懼是攻擊行為的最主要原因，狗狗愈害怕便愈容易為了自衛而反抗；而性格堅定自信的狗則更加不會逆來順受，通常會選擇還擊。早有研究指出，被懲罰訓練出來的狗隻較一般高 2 倍機會攻擊陌生人，襲擊家人的比率更是高 3 倍有多。狗狗的動作比我們快很多，咬勁也可以很猛，平常只是處處忍讓，但又何苦要逼牠們上絕路呢？最終受傷的很可能只是我們。
2. 懲罰可能只在你出現時才有效
要是狗狗將施罰者與懲罰聯想起來，牠們很可能會認為「你」才是牠被處罰的原因，你不存在，牠便安全了，因此只會在你出現時才表現服從。很多家庭也試過，狗狗不敢在家人面前上梳化，但轉個頭卻在上面呼呼大睡。又例如，被人用噴水制止吠叫的狗狗，下次遇到相同情況通常一樣會吠，直至見到噴水壺才懂收聲，但難道我們要把噴水壺長期帶在身邊？
3. 懲罰並沒有教導新資訊
狗狗犯錯，懲罰；再錯，再罰；結果狗狗只是不斷試、不斷錯、不斷受罰，或許牠會明白甚麼動作不能做，但懲罰並沒有提供新資訊，教導牠正確的行為。勇敢樂觀的狗狗可能願意再接再厲，但更多狗狗只會害怕再被打罵，情願封閉自己停止學習，少做少錯。與其浪費時間要牠不斷亂猜你的心意，不如直接引導牠做對，訓練效率將提升很多。
4. 懲罰發出的訊息不夠明確
懲罰不單無法令狗狗學乖，牠甚至未必了解自己為甚麼被罰。牠在家中便溺被罰，但究竟是不可以在這塊地磚上尿尿？還是不准在家中去？抑或不應尿在父母面前？結果牠可能會嘗試家中別的角落，或忍到沒人看到時才去，甚至吃掉便便企圖銷滅證據，逃過被罰。
5. 施罰時機必須準確
要利用懲罰去停止某種行為，必須要在動作進行期間或一至兩秒內施罰，時間太早太遲也無法令狗狗明白。但最大問題是，大部份狗家長並沒有受過專業訓練，難以掌握正確的施罰時機，要是一下罰錯或力度過了籠，隨時已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。當然，獎勵的時間其實同樣需要準確，但即使偶爾失手，狗狗頂多只是賺了點甜頭，無傷大雅，是安全得多的選擇。
6. 施罰力度必須足夠阻嚇
別再相信「狗狗頸粗不會痛」這類廢話，不論是何種形式的懲罰，力度都必須足夠令狗狗感到痛楚 ，才能成功阻嚇牠們繼續某種行為。問題是，每隻狗所能承受的壓力也不同，你如何斷定力度足以停止牠的行為，卻又不會傷害牠的心智與身體？先別說會令狗狗受驚，破壞對人類的信任，狗的頸喉佈滿氣管、脊椎、神經線、淋巴與甲狀腺等脆弱器官，早有研究指出猛扯頸圈或電撃頸部會造成疼痛、眼壓增加，甚至是神經系統受損、甲狀腺機能減退等問題。訓練變成傷害，值得嗎？
養狗是為了愛狗，別忘了我們的初衷。Kindness is a choice. 既然使用不打罵、不脅逼的方法，也能把狗狗教好，為甚麼又要選擇懲罰為主的高壓方法？
莫家瑩
認證專業訓犬師 CPDT-KA®
HKDR 救狗之家教育及犬隻訓練經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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